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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夜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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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盞桐油燈驟然一暗,光焰縮成一豆,一股血腥氣彌散開來。

“什麽人,膽敢在此撒野!”巫王六衛剩餘的四衛一起撲向大殿門口。只聽見怦怦數聲,又是三具失卻人心的屍體被丟了進來,胸口依舊是一個血窟窿,只有尹揚一個身形爆退,嘭的背脊撞在大殿內的石壁上,臉色煞白,胸口心窩處有五道深深地爪痕,露出了森然白骨,只差些許他的一顆心便也不是他的了。

一團有如實質的黑氣湧進了大殿,那黑氣猶如活物一般蜿蜒扭轉,隨著黑氣的扭轉,逐漸顯露出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那團黑氣袍帶般的纏繞在那老者的身上,只見他面目粗獷,深目廣額,下顎盡是鋼針一般的須發,隨著那變幻無定的黑氣飄然流轉,那老者魁梧雄渾的身姿猶如天魔降世一般。

那老者大踏步的走進殿內,兩只手上抓著兩顆熱氣騰騰的心臟,嘴角胡須上盡是血跡,顯然方才已經吞噬了一顆人心。那老者哈哈笑道:“娃娃們倒真是有孝心,老夫剛出來這熱騰騰的人心就送到老子嘴邊上來了!”

那老者神情倨傲,顧盼之間,於殿上眾人視如無物,只是瞥眼瞧了瞧摔在墻角的尹揚,道:“你這娃娃倒是有點機靈,去把你家主子喊出來迎接老子!”說話間噗嗤又是一口,右手人心落肚,那老者道:“這有修為的人心卻與凡人的味道不同,不錯!不錯!”

大殿上眾人雖也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教教眾,此時卻人人心中泛起一陣寒意,這老者一出手就連殺四人,且將四人心臟全部挖出來生吞了,不但如此,那巫王三衛都是結成魔丹的高手,被剜心之後,一顆魔丹竟然也在剎那間為那團黑氣吞噬了。然而更令這群魔教教眾膽寒的是這老者身上卻不帶半點殺氣,似乎殺人對他來說便如呼吸一般尋常,又似乎方才那幾個人不過是他眼中的一道吃食兒而已,便如殺雞時誰會對雞散發出滔天的殺氣呢?

尹揚原本恨極了這老者,此人一出手就殺掉了他的三個兄弟,竟然還當著眾人的面將他三人的心臟生吞了,然而那老者猶如天魔一般的氣勢竟然震懾得尹揚動彈不得,眾人瞧得分明,此人分明也是魔教修為,卻無人識的此人是誰。

巫神道一直不動聲色的踞在暗影裏冷眼看著,一直到那老者將手上的人心吃凈,這才沈聲問道:“尊駕究竟是何人?來我巫冥宮又有何歸幹?”

那老者一步橫越十餘丈,出現在巫神道的面前,只見巫神道身邊那團從未被燈光照亮的暗影驟然被推開了,桐油燈的光焰照亮了巫神道一張蒼白消瘦的臉龐。那老者傲然道:“娃娃,只怕你沒聽過你家爺爺的名號,老夫乃是向天橫!”

此言一出,巫神道的心禁不住咯噔一下,嗖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張暴露在燈光中的臉上竟然不由自主地抽噎了幾下,巫神道心道:竟然是他!可是怎麽可能是他呢?而巫冥殿上眾人卻是一片茫然,卻沒有聽說過這向天橫究竟是何方神聖。也難怪巫神道會如此驚訝,便是昔日的魔君燕西行出現在他眼前也不過如此了,卻聽他道:“夜魔向天橫?前輩當真是千年前橫行無忌的夜魔?傳說中不是說前輩被青城廣陵道長煉化了嗎?卻怎麽竟然再度出世了呢?”

向天橫傲然道:“廣陵老道雖有地仙的修為,但要想將老夫煉化卻也沒那麽容易,那老道不過是用六十四面伏魔鏡將老夫困在了青城山鎮獄崖中,害得老夫千年不見天日,哼!這筆帳遲早是要算的!”

此時大殿上中眾人才不由得一陣驚嘆,原來這夜魔的名頭只是存在魔教的傳說之中的,姓是名誰卻是一無所知了。傳說中近千年來魔教中修成接近地魔修為的不過兩人,一個是前任魔君燕西行,另一個則是傳說中的夜魔了。

只見那向天橫上前一步,坐在了巫神殿正座上,雄踞的身姿微微前傾,確有一股不可一世的氣魄。巫神道站在下首,心中急速思量,自己決不是這魔頭的對手,他這番重出人世,只怕整個魔教都要歸他一人掌管了,此時到該為自己做些打算,至少也可保得目前的地位才好。這般拿定了主意便道:”恭喜前輩得脫險境,此實數我魔教之幸啊!”

向天橫嘿嘿笑道:“我在外面聽人說你這裏叫什麽巫冥宮,怎麽咱魔教過了千年卻倒換了名字啊?”

巫神道幹咳一聲道:“前輩,我魔教並未更名,只不過是一教分成了四支,我巫冥宮便是其中一支而已。”

向天橫道:“呵呵,分家了啊?現如今的魔君又是哪一位啊?他卻無力約束你們嗎?”

巫神道只得將百年前那場正邪大戰講給向天橫,向天橫不動聲色的聽完,最後鼻子裏冷橫一聲道:“這燕西行當真算不得是個人物,卻為一個小娘們送了性命,實在是不配來當我魔教的魔君!”說到此處,向天橫一雙魔眼在大殿上巡視一番,只聽他說道:“孩兒們,從今往後,你們便奉我為魔君,瞧我如何令咱們魔教揚眉吐氣吧!”

大殿之上原有幾個是昔日魔君燕西行的舊部,聽那向天橫詆毀昔年的主子,心中陡然一怒,只見一個人高聲叫道:“你便比燕君強嗎?我瞧卻是未必!”

這個“未必”兩字方才出口,只見黑氣暴漲,一道黑氣嗖的飛進人群,揪起說話那人的脖頸,只聽得一聲慘叫,又是一顆人心被當場剜了出來。向天橫冷笑道:“還有誰反對?”一團黑氣伸縮不定的在他身周游走,蛇信一般的對著眾人瞄來瞄去。

卻見一個黑臉老者挺胸站了出來,道:“袁兄弟不怕死,我老朱也算一個!夜魔,老子就不服你做魔君!燕君在位時幾曾殺過這許多自家兄弟?好啊,你連我一起殺了吧!昔日跪在燕君面前起誓的那些兄弟們就當是全死了!”這老者一番話說得殿上許多人紛紛低下了頭。

向天橫哈哈大笑起來,仿佛遇到了天下最可笑之事一般,待笑過之後,他盯著那老者說道:“不殺人便是好魔君?為了一個女子便棄我魔教於不顧的人算是一個好魔君?一個讓你們龜縮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宮中的人算得上是一個好魔君?什麽是魔君?就是地上魔教的君王!是要帶領魔教鏟除一切異己,叫正道修士死無葬身之地!這十丈紅塵該由我們來主宰!要的就是血流成河,屍骨成堆!要全天下臣服在我魔教的腳下!而能做到這一切的就只有我了!”一股滔天的氣勢隨著向天橫的話語勃然而出,席卷了整個大殿,眾人只覺得一股熱血直往上沖,瞬間便融入到這股氣勢之中了。

向天橫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那呆立當場的老者道:“殺你是因為你不懂得隨明主而奪天下的道理!”一線黑氣隨之刺入了那老者的丹田,一顆魔丹頓時化為烏有。向天橫又對著那具屍體說道:“不取你的心,是因為你還算是條漢子!”

至此,殿上眾人不約而同的跪倒在地,高呼:“吾等願奉夜魔前輩為魔君,止死不渝!”

天色微明,在楊家村的廢墟外,胡不歸和梅輕雪、小酒兒坐在三個大包袱上向遠方眺望。只見遠遠的有兩道淡影朝這邊飛來,三人凝神望去,正是蘇慕白和那美貌狐貍精。只見蘇慕白手上拎著一只包袱,看樣子他們的收獲遠不如胡不歸這個慣盜。

果然,當蘇慕白見到胡不歸他們那三大包賊贓時禁不住一張俊臉紅了起來,胡不歸嘻嘻笑道:“蘇大哥是頭一回做強盜吧,興許走的時候還跟財主道歉來著呢,哈哈。”

那一直沒開口的美貌狐貍精此時卻驚訝的道:“咦,你是如何知道的?”她這一說,想來情景倒當真是如此了,胡不歸等人想著蘇慕白猶如謙謙君子模樣的去財主家做到盜賊,不由得一陣好笑。而蘇慕白的臉更紅了幾分。

蘇慕白幹咳兩聲,故意轉移話題,說道:“誒,還有兩位朋友沒回來呢啊。”

胡不歸道:“四哥他們想來也不會多到哪裏去,不過看樣子,光你我的收獲便已經足夠了。”說到這裏,胡不歸看了一眼那美貌狐貍精,說道:“不知道姐姐貴姓,蘇大哥也須給我們介紹一下啊。”

蘇慕白道:“這倒真是我的不是了,昨晚情勢匆忙,倒沒來得及與眾位介紹呢。這位是冷翠屏冷姑娘,我與冷姑娘也是萍水相逢。”說到這裏,那美貌狐貍精又起身與胡不歸和梅輕雪等人見禮。

胡不歸哦了一聲,問道:“冷姑娘身屬獸妖族,卻不知道可認得白如鴻白大哥嗎?

冷翠屏驚訝道:“怎麽胡公子認得我家少主?”

梅輕雪笑道:“豈止是認識,他與白大哥是生死交情。怎麽,姑娘是從萬獸谷出來的嗎?”

冷翠屏點了點頭,又不由自主地仔細瞧了瞧面前這位容貌極美的少女,原本她狐類便是以美貌自負的,但在這少女面前卻似乎有些自漸形穢,以她的修為卻又瞧不出梅輕雪天妖的身世,只覺得與這陌生少女卻有著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胡不歸看出了些端倪,笑道:“那你兩姐妹可該好好親近一番了。”說著道出了梅輕雪的來歷,冷翠屏這才恍然大悟,上前拉著梅輕雪的手道:“好姐姐,我說怎麽頭一次見面就感到這等親切,卻原來是自家人呢!”

胡不歸卻問道:“那兩個和尚究竟為何要追趕二位呢?”

蘇慕白略停滯了一下,說起了事情的經過。原來他自老霄頂被南塘秋逐出師門之後,一個人浪跡天涯,形單影只,寂寞蕭索。近日原本在這附近城中歇腳,卻見城裏家家戶戶喜氣洋洋,熱鬧非凡,正是年節喜慶的日子。他卻不由得一陣心思煩亂,只身出城,向著荒野走來。

卻遠遠的瞧見倆個僧人手持紫金禪杖正在圍攻一個弱女子,那女子眼見得便要不支,只見其中一名僧人一杖將那女子打得飛了出來,正巧落在蘇慕白的身邊,顯然已經受了重傷。蘇慕白扶起那女子,雖然他立即便感到那女子是個妖類,卻見她一雙眼睛露出了哀求的神色,那哀求之中又透著一絲絕望,蘇慕白驟然想起自己為求一個良心安寧結果被師傅趕出門墻,卻也是這般的無助無望,不由得起了憐憫之心。

蘇慕白向那二僧見禮道:“兩位高僧,晚輩這廂有禮了。敢問二位高僧在那座寶剎參禪?”

其中一個僧人頗為無禮,喝道:“兀那小子,快快放下那個妖女走人,這兒沒你的事兒!”態度之強橫盡在一張滿是橫肉的臉上。蘇慕白心中一陣怒氣上沖,此人原本就是個外圓內剛之人,否則也不會在青城絕頂當這天下修真人的面公然反叛他的師傅,此可見這和尚無禮,不由得冷然說道:“這位高僧好沖的火氣,卻不需要修嗔戒的嗎?”

那僧人大怒,道:“我白馬寺的事兒你也敢管嗎?”

蘇慕白冷笑道:“白馬寺又如何?今天這事兒在下還真就管定了!”這般一來二去,雙方便廝打起來。一經交手,蘇慕白才感到這兩名僧人的修為著實不弱,若是一對一,或許他還稍勝一籌,然而對方以二敵一,便既不是對手了。在廝打了片刻過後,蘇慕白驟然施展出一個障眼法,一團濃霧暴起,遮住了二僧視線,又一連甩出了十餘道遁地符,這才趁機帶著那負傷女妖沖了出去。

蘇慕白帶著那妖族少女躲進了楊家村。一戶好心的村民收留二人。蘇慕白隨即正色詢問那狐妖,是否做了什麽惡事,招致那兩名白馬寺的僧人追殺。那女子向著她獸妖族先靈起誓,道,此前若是做過一件為非作歹的事兒,便叫天雷轟得神形俱滅。蘇慕白雖覺得自己攬上這事兒有些魯莽了,卻並不後悔,那兩個惡僧不問青紅皂白,竟然連自己也一並算計在內,實在是有些不講理了。兩人剛在那戶村民家安頓下來,也不知道那兩個僧人用了什麽法門竟然一路追蹤到了村裏。一番打鬥下來,二僧的降魔佛光焰終於引著了村中民居,這才造成了一場禍事。

胡不歸問冷翠屏道:“那麽冷姑娘又是哪裏得罪了那兩個和尚的呢?”

冷翠屏神色黯然道:“胡公子,這個你就不要再追問了,總之小翠絕對沒有做什麽為非作歹的壞事!”

胡不歸等人見她似乎有難言之隱,也不便再問下去,便岔開話題閑聊起來。

眾人正自交談,卻見兩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袱向這邊飛來,當先的一個包袱輕飄飄的落地之後,梅四的身子從包袱後面鉆了出來。緊接著只聽見張富貴的聲音喊道:“快讓開啊!我又收不住了!”只見張富貴便連人帶包袱砸了下來。

眾人身形一閃,只聽轟得一聲大響,一陣塵土飛揚,張富貴終於著陸了。望著滾做一地的元寶、銅錢,胡不歸驚嘆道:“四哥,你們從哪裏搞了這許多銀子來?”

梅四嘿嘿一笑,道:“富貴做強盜做的興起,於是我們就多跑了些州縣,向百餘家富戶借來的這些銀子。”

張富貴灰頭土臉的從坑裏爬了出來道:“怎麽樣,老胡,咱們可沒叫你失望吧?”

胡不歸興致勃勃地說道:“好,有銀子了就可以開始籌備給村民們重建家園了!富貴,你負責招募工匠,十裏八鄉的工匠都給我招來,人是越多越好!蘇大哥,你負責采買磚瓦木材等構建材料。四哥,你負責采買家什用具和衣物糧食。冷姑娘,你和輕雪負責將受災村民安置到周邊村鎮,先住下來,每戶發放二十兩紋銀。小酒兒,你呆會兒與我一道先去將那片廢墟平整出來,今日正午準時開工!”

眾人也為胡不歸的熱情所感染,紛紛道一聲好,便各司其職去了。

先說梅輕雪和那美貌狐貍精冷翠屏這路,兩人都屬妖族,那冷翠屏雖然與梅輕雪是初次相見,卻不由自主地生出幾分親近之感。兩人手牽著手走在一處,氣質卻截然不同。一個是千嬌百媚,於舉手投足之間便有萬種風情;一個是清雅淡然,於濁濁塵世中顯出一派清麗脫俗的意態,卻仿佛那妖的骨骼中卻蘊含著仙子的神髓。

這樣兩個美貌女子去說服鄉民當真是出奇的順暢,梅輕雪端莊的儀態加上冷翠屏有意散發出來的魅惑之氣,很快受災的鄉民們便紛紛從梅輕雪兩人手中拿了銀兩,跟著兩人去了。

待眾人走空,胡不歸就帶著小酒兒笑瞇瞇的走到廢墟上,道:“小酒兒,該咱哥倆幹活了!”說著雙掌合攏,一捧龍氣化為一道十丈寬的氣墻,向著遍地瓦礫推了過去,幾次下來,就推出了一大片平地。小酒兒畢竟是小孩兒心性,立即也興致勃勃地施展開正宗青城五行厚土搬運術,一推推的砂石瓦礫隨著小酒兒的法訣牽引,被挪移到了村口。

沒過多久,那一片廢墟便被胡不歸師兄弟二人清理得幹幹凈凈,兩人意猶未盡,又飛到場地上空,一掌掌的拍向地面,將那片場地拍打得平整已極。待一切收拾妥當,胡不歸和小酒兒拍拍身上塵土,向村外走去。

出了村口,卻見到一排大帳篷架在村外。帳篷外梅四正雙腳翻飛,踢起了十餘口大鍋,那些鍋子一一落在支好的架子上。隨後一些漢子推著獨輪車,載來了一車車糧食蔬菜,又有一輛輛馬車拉著諸般家什用具,不斷趕來。

胡不歸兩人走到近前,只見送貨的諸人,人人手中拿著一個紙條,其上寫著事物名稱,所需數量等等。字跡卻是梅四的筆跡。只見來一輛車,梅四也不說話,直接幾錠銀子丟過去,卻原來這個不擅與人交往的四哥又是用了只丟銀子不說話的辦法。

北方民間,正月裏是不出門做活計的,這張富貴卻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出去了一個時辰之後,就回到村外大帳篷裏,笑瞇瞇的等著。不多時便陸續有工匠來到楊家村外。張富貴則笑瞇瞇的坐在大帳篷裏給前來報名的工匠發錢,只見前來報道的工匠是越來越多,似乎十裏八鄉會點活計的都來了,最後竟然連鄰縣的工匠也不斷向這般趕來。

等太陽爬上樹梢,只見一輛輛騾車拉著磚瓦木材等建築用材浩浩蕩蕩的,朝楊家村駛來。當先的一輛騾車上做著的正是蘇慕白。

待正午時分,工程正式開始,胡不歸等人也加入到熱火朝天的場地上,在眾多鄉民面前雖不便施展玄通,卻在挖溝、搬磚、擡木頭等諸多方面顯露出了令村民們驚駭的力量,這幾個年輕小夥子臂力過人也倒罷了,怎麽那兩個看似嬌滴滴的大美人竟然也是力量驚人,一根合抱粗木那兩個女子竟然毫不費力的擡著就走,實在是令很多心裏原本打著這兩個美人歪主意的漢子立即從裏到外老實了起來。

所有工匠本成了兩撥,白日裏一撥,入夜之後點上火把燈籠,又是一撥,整個工程便這樣日夜不停。到了第三日清晨,三十餘戶屋舍盡數修建了起來。

胡不歸等人三日未眠,此時見到一大片簇新的屋舍呈現在眼前,禁不住歡喜的大笑起來。只有小虎一個因為幫不上什麽忙,那些村民又不理會這只白貓的胡亂叫喊,因而顯得悶悶不樂,無精打采的趴在梅輕雪的懷裏打著瞌睡。

當村民們望著一幢幢奇跡般生出的新房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黑乎乎的少年竟然真地在三天之內重建了他們的家園,等他們再去尋那少年以及他的同伴時,卻發現那群年輕人早已不見了蹤跡。

矮崗上,幾個少年含笑望著遠方的村莊,和煦的陽光照在年輕的臉龐上,映照出比陽光更明媚的笑容。然而一片陰影烏雲般的遮住了陽光,投射在眾人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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